【叶韩】梦境之外 01
叶修X韩文清，原著微架空背景，时间是在世邀赛期间。
人物属于虫爹，私设和OOC属于我。
半年前发过一个开头，之后删了，现在和新写的内容一起重发。
设定受到了动画《刀剑神域》SAO篇的启发，梦境里那个地方的原型是动画中的艾恩葛朗特迷宫区域，不过没看过动画也完全不影响阅读。
如果设定或者剧情方面有什么bug的话请告知，我会尽力解决，谢谢。
1.
【？？？？？，本次计时05:29:00，第37层】
“到BOSS房间了。”
“先等等，看看情况。”
他们一左一右，并肩在那宽约五米、高逾七米的巨大的门前站定。
韩文清伸出右手按在左边的门板上，左手握拳垂在身侧，手上的拳套烈焰红拳宛如火焰，却透着武器特有的叫人胆寒的冰冷。他身上的肌肉紧绷，整个人摆出一个蓄满着爆发力的、方便随时攻击或躲闪的姿势。
叶修伸出左手按在右边的门板上，他的右手紧握着千机伞，伞尖看似随意地斜指地面。他的站姿中所透露出的那种高度警戒的、准备好应对任何突发状况的审慎态度，与韩文清一般无二。
他们的头上都顶着血条，此刻均并非全满状态，而是在大约百分之八十左右。血条旁的状态栏空空如也，既无增益也无减益。
身后是漫长而曲折的回廊，他们从中穿行走来的一路上遭遇的无数场战斗早已尘埃落定。墙上高处似乎仅是装饰作用的烛台燃烧着反常地永不熄灭般的光芒，将他们的身影在面前坚硬石材构成的门板上投射出拉长的、颤抖不清的轮廓。
这扇门是回廊的终点，门后的房间是他们抵达这一阶段的最终目的地前仅剩的为数不多的阻碍之一。
等了数秒，四周依然只有死寂。没有风的呜咽，没有烛火燃烧时本应伴随的哔剥声响，没有代表着危险的窸窸窣窣或者含混压抑的咆哮——只有属于两个人自己刻意放轻的呼吸。
于是他们转过头，四目相对。
韩文清点了点头。
叶修也点了点头。
短暂而无声的意见交换之后，按在门上的两只手猛然发力，推开了厚重的石门，就像神话中潘多拉打开那只盛满了灾厄又藏匿着希望的盒子。
门内，一片黑暗。
只有从后方透来的光模糊而黯淡地点亮了一小块地面，那块地面漆黑坚硬，毫无特殊之处。而不在那光笼罩范围的前、左和右三个方向依然悄无声息，仿佛隐于其中窥伺的只有黑暗本身。
叶修和韩文清向前走着，脚步声被放得很轻。他们的步伐节奏完全一致，甚至连步距都精确到毫无差别，于是两个人的身形竟一直保持在同一水平面上。
他们相互之间也一直保持着一开始的距离——这个对于任何一方来说都能对另一方立刻进行有效援护的最佳距离。
前进到某一深度的时候，原本被推敞开后便静止的两扇门板，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动了。叶修和韩文清只觉两道烈风从身后交叉划过，然后是“砰”的一声沉重巨响。
大门阖上的声音仿佛就是一个开关，这个房间内原本被凝固的一切霎时解封。从门两边各自第一个烛台开始，明亮的光团沿着弧形的墙壁一个接一个闪耀，瞬息之间在入口正对面的终点处会合成一圈珍珠项链一般高悬的光带，将这个有着拱顶的圆形房间映照得纤毫毕现。
同样醒来的还有位于房间正中那个即使盘着身体都比叶修和韩文清两人加起来还高的、无比巨大的蛇形怪物，一声怒吼让整个房间都在颤抖。
不假思索地、没有任何事先交流地，他们突然散开，朝相反的方向跳跃而去。就在下一秒——不，一秒都未必有——巨大的尾巴狠厉地横扫过他们原先所在的地方，最后抽到地上，带起碎石如雨般溅落。
这是战斗开始的讯号。
“攻速4。”
“表皮强度7。韧性强。”
“攻击力参照60级野图？”
“不到，55级吧。”
“同意。”
“背刺，触碰，麻痹。”
“更正，麻痹3秒”
“毒牙，目测毒效果。”
“纯物理攻击。”
“尾尖，击退效果，受身有效。”
“腹部弱。”
“七寸，要害？”
“更正，非要害，但防御弱。”
千机伞变幻莫测，拳影如火般漫天。叶修和韩文清在战斗的间隙，还不忘交流一下自己这边刺探到的一些关于这个BOSS的情报。
这个游戏无论世界观、系统、设定和怪的种类特征都与荣耀相去千里，可是他们仍然从荣耀的角度来解读、来对话。
因为这是他们同样最擅长、研究最深刻的领域，也是他们对彼此最为了解的领域。在这个领域里，他们各自封神，也对对方究竟能多强横有着清楚的认知。
BOSS头上的血条已经降到近百分之十，叶修却突然注意到了一个之前从未出现过的现象。
蛇形怪身躯中段的背上突然冒起了一个极小的、不仔细观察便根本不会被注意到的鼓包，就像庞大身躯隐于水中的鲨鱼露在海面上的一角背鳍。
这条“鲨鱼”眼下正迅速向着BOSS的头部游去。
他下意识地转动视角看向韩文清，却发现正在靠近头部位置战斗的拳法家因为视线被BOSS庞大的身躯阻挡的关系，是看不到这个鼓包的，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闪！”
他的提示还是晚了一步。
蛇形怪张开巨大的嘴，喷出鲜亮的紫色烟雾，覆盖范围甚广。
叶修在朝韩文清喊话的时候就开始往后退了，散人的位移技能众多，他总算堪堪逃出毒烟的笼罩，并没有受到影响。
可是拳法家作为近战职业离它本就极近，此刻整个身体已经被笼罩得看不清了，只能见到隐约的轮廓，和头上一瞬间就缩水了一大截变得岌岌可危的刺眼血条——那血条旁边还隐约出现了两个减益状态的标志。
“毒、致盲。”
韩文清扬声喊道，告知远处的叶修这一招除了高伤害之外的其它效果。他的眼前已是一片黑暗，就像是脚下有个暗阵紧紧跟随着他的身形一样。他看不见已经开始消失的烟幕，看不见BOSS的身躯和叶修此刻的位置，也看不见头顶不仅告急还因为毒状态而还在继续减少的血条——可是这并不妨碍他不退反进的身形。
云身，双虎掌！
蛇形怪两根巨大的毒牙之一断裂开来，旋转着飞到了远处。
他仅凭着中招前最后看到的景象和基于经验的判断便了做出如此迅疾而精准的一击，仿佛致盲效果没有带来任何影响。
可是失明前的记忆在这一击之后便完全失去了用处，身边悉悉索索杂乱无章的声音昭示着怪物激烈的动作和情势的急剧变化。
脑海中残存的映像不再能作为参考，即使是韩文清，这时候也感到了犹疑。
仿佛看到了他脑海中浮起成型的困惑一般，叶修的声音突然响起：“开钢，七退三！”
这是打团队赛时常见的指挥用语，分秒必争，简洁明了。而经过这段时间的并肩作战，韩文清对叶修的用词习惯也已经烂熟于心，理解起来毫无滞碍。
双臂一振，钢筋铁骨！
他往七点钟方向疾退了三个身位格，然后仿佛事先约好了似的正迎上蛇形怪的尾巴，被一下子抽得老远。
不仅脱离了容易被BOSS巨大的身躯压到的危险区域，还被抽进了叶修的治疗范围——感觉到身上治愈术特有的暖意的时候，他意识到。
之前叶修指定他后退的方向和距离，毫无疑问是为了调整受到攻击的角度，以方便这个攻击将他“送”到现在这个位置。
而如果没有钢筋铁骨带来的大幅减伤效果，那一下攻击可能已经要了他的命。
毒效果并没有持续很久，可是致盲效果却还在。
眼前一片漆黑。韩文清皱着眉。
看不到地面，看不到敌人身影。
可是他心中却是笃定，皱眉也只是因为无法尽情地发挥出自己本应有的战斗力，从而对杀怪的进度造成了拖累。
此刻和他并肩作战的，是叶修。
他知道那个人不会让他倒下——
按着叶修的指示，他在空中一个鹰踏。下落之势因此中断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有什么飞速地从脚下呼啸而过。如果没有这一下滞空，这记攻击本该结结实实命中他的。
不过在战斗中，韩文清不会浪费时间去想什么“如果”。这还没落地，他就已经摆好了攻击的姿势，左手前托，紧握成拳的右手架在腰间。
猛虎乱舞！
——他也绝不允许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在这里止步。
蛇形怪头顶的血条终于彻底空了。
庞大的身影化成万千碎片，最后灰飞烟灭，什么都没有留下，好似从未存在。
仿佛这个巨大的圆形房间本就废墟处处，仿佛拱顶下的高旷空间里本就只有他们两人。
他终于能够稍稍松一口气。
“叶修。”他站在原地，确认道。
“我没事。”另一个人立刻出声，同时韩文清听到了他接近的脚步声，“致盲效果还在？”
“自己看。”韩文清回答，“你又不是看不到。”
他指的是他们头顶的血条旁边的状态栏。此刻，他自己头顶的状态栏里，代表着失明状态的标志明晃晃孤零零地地挂在那里，分外刺眼。
“我看看。”叶修却凑近过来。
他看不见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但是能感觉到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鼻尖，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只能略带僵硬地强自压抑住后退的冲动戳在原地任叶修观察。
“看起来跟正常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啊，真不科学。”叶修说，终于拉回了正常距离。
“你在这个地方讲科学？”韩文清鄙视他。
叶修难得没跟他抬杠，极其自然地拉过他一只手引着他向出口的方向走去：“应该是永久致盲，只有治疗点能恢复。不愧是Boss红血爆发造成的特殊效果，麻烦。”
韩文清任由他带着，却稍稍走了下神。他的其它感官因为视觉的缺席而变得格外敏锐，因此，他发现其实叶修并不像表面上那么镇定——对方拉着他的那只手，掌心全是汗水。
是怎样的在意，才会让拥有这样强大自信的一个人都感到这般后怕。
“我没事。”他开口道，“你的指挥很好。”
叶修没有回答，只是更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千机伞停留在骑士剑的形态，治疗术的光芒在两人身上轮流闪耀。
他们不回头地向前走去。
横穿BOSS房间走到遥遥正对着入口的出口大门附近的时候，门朝内自动打开，露出门外的走廊。
叶修带着韩文清，警惕着路上任何小怪的踪迹，尽量绕过它们的仇恨范围不惊动它们然后通过，实在没有办法就一次性与尽可能少的对象战斗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解决。
所幸他俩的目的地离BOSS房间并不远。
踏进这一层的安全区域的那一刻，他们终于能够真真正正地放松一直紧绷的神经。虽然每一层的安全区域并不大，可是在这片空间中永远不会有任何怪出现或闯入。
治疗点在安全区域的最中心。
现在它发出明亮的光芒将韩文清笼罩在内，于是拳法家身上的所有伤口以一种肉眼可见且十分惊人的速度愈合着，头上的血条也忠实地反应着这一变化，向着另一头奔涌而去。状态栏又恢复了正常，失明的标志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原本战斗导致的在装备上出现的损毁部分也渐渐恢复如初了。
光芒散去，韩文清睁开眼，看到了一边靠在墙上，似乎因为没有烟而情绪不怎么高的叶修。
他拿着那把闻名荣耀的千机伞，身上也是那堆花花绿绿毫无美感只有在散人身上才可能出现的装备搭配。
这样的情形算来也已经在众人的视野中存在了两年半，横空出世的时候几乎把从职业圈到网游的所有人都闹懵了。当然，即使现在叶修已经从网游到挑战赛到第十赛季职业联赛都耀武扬威了一遍、连总冠军都又收了一个，他们也未必就习惯了。
可是他在网游竞技场中第一次对上那个将霸气雄图的公会人员搞得苦不堪言的家伙的时候，却并不觉得陌生或者新奇，只有似曾相识。
一杆却邪横扫千军的一叶之秋也好，千机百变无人能料的君莫笑也罢，角色只是角色，它们是没有生命的、是静止的。赋予它们生机与活力的，是操作者。
而韩文清无比熟悉君莫笑身后的那个独一无二的灵魂，熟悉独属于“斗神”的风华。没有人比他能更深切地体会到那份曾经锋芒毕露的张扬肆意、那种曾经无人敢轻缨其锋的侵略性和攻击性；它们只是历经时光磨洗而变得含蓄内敛，本质上却分毫未减。
毕竟他注视着那个人，整整十三年。
他不知道的是那个人也注视了他十三年，对他如此熟悉，以至于他所做出的哪怕是最为细小的改变和征兆尚微的意图，那个人只是凭借着几段比赛录像都能立刻洞察。
“到你了。”
他说着，离开治疗点，看着叶修走上前，和之前的他自己一样沐浴在光芒之中，乍眼望去竟有几分触动人心的圣洁。
他轻嗤了一声，把这错觉归咎于眼花。
相继将状态恢复到完满之后，他们并没有急着继续前进，而是在安全区休整逗留，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没过多久，他们的身影毫无预兆地同时变淡，渐渐透明起来。
“时间到了。”韩文清说。
“保持联系。”叶修说。
散人和拳法家的身影彻底消失，安全区域重新变得空无一人。
